此封信是回應受害姐妹們的訴求:讓她們的聲音藉由校園的官網全文刊登。
 
我們很感謝受害姊妹的信任,讓我們刊登她們的公開信全文,並願意清楚讓我們知道她們在這過程當中的想法和感受。
 
在這次的事情中,我們深深感受到自己在處理過程的有限,心中只有無盡的歉意。求主幫助我們能好好面對此事,正視在過程中我們需要改進的部分。希望接下來能往正確的方向繼續努力,讓類似的處理缺憾不再發生,不讓姐妹們白白受苦。
 
 
【牧函回應一:受害姐妹的公開信】
受害女生們真的累了——校園牧函沒說的事
 
我們三位是受到校園福音團契資深牧者饒孝楫先生性騷擾的姐妹,饒先生以「按摩肚子」之名,長期透過言語、肢體與密集露骨簡訊行權勢性騷擾之實。其實我們都在當下向饒先生多次表達拒絕與不舒服的感受,但饒先生仍利用我們對校園團契牧者身份的信任與牧養關係中的情感為工具,持續對我們進行近乎情緒勒索的強迫騷擾行為。我們三個會一起寫這封信,不只因為同為受害者,也因為我們過去多年都同受校園的信仰培育。這封信是希望從受害者的觀點呈現連環性騷擾事件與處理過程始末,以及回應2019年5月17日校園對外牧函裡沒有寫但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經歷。雖事件殘忍不堪,但唯有完全面對、承認罪惡,才可能帶來真實的悔改與改變。
 
一、校園團契對性騷擾事件的拖延處理與隱蔽
 
2016年10月起第一位受害女生曾向校園反映,但直至2017年6月總部才開始受理,中間整整將近8個月無任何處理;自舉報起,校園不但無開除饒先生職位、對外公開說明,致饒先生持續講道,並接續騷擾其他不知情受害者。而後2017年12月董事會以饒家身體狀況為由,讓饒先生以屆齡退休卸下職位,並於2018年6月起屢次拒絕受害女生訴求向饒太太告知性騷擾事件與公開向教會大眾說明;2019年1月,仍有不知情的海內外教會繼續邀請饒先生講道。眼見饒先生明顯並無悔罪行動,2019年2月受害女生再度訴求校園公開說明此事並納入受害女生聯合聲明,直至2019年4月媒體報載民事訴訟結果,校園的聲明稿在尚未告知受害女生的狀況下即於網站上架。2019年5月中董事會公開牧函仍花大量篇幅試圖闡述饒先生可能生病,即便這件事醫學從來無法驗證;整篇牧函卻對於受害者兩年多來的訴求隻字未提。
 
二、饒孝楫先生個人逃避狡辯與欺騙家庭狀況
 
校園組織處理此事件方式令人失望,但饒先生於2016-2018年間屢次犯行,不顧受害女生多次表達不舒服與拒絕,利用權位之便找尋下手對象,並向受害女生情緒勒索千萬不要告訴饒太太,更令人心寒。雖然校園與饒先生都聲稱饒太太身體不好,拒絕讓饒太太知道此事。然而受害女生於2019年2月自發組織前往饒家說明,發現饒太太意識清楚,精神狀況良好,並為自己的丈夫辯駁。受害女生也察覺饒先生直至今年仍堅稱其行動只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更對自己的太太說謊欺騙。我們判斷饒先生這兩年對於校園與受害女生的表現只是應付,並非悔罪。受害女生們在這兩年間有一個很深的感受:校園和饒先生擔心事件爆發,饒家身體有狀況的家人會承受不起,校園組織也會備受衝擊,以至於處理一再拖延多有阻攔,饒先生至此不願承認面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輕看受害女生的傷害與訴求。
 
三、個別訴求與想說的話
 
第一位:經過這麼長久又令我無力的性騷擾與後續處理,其實我已無法信任教會或任何個人,但直至今日我卻無法恨饒家與校園團契,這一連串的歷程都讓我非常痛苦。最後我站出來發聲,因回應神恩召,用行動講出受害者立場。我也將以禱告與弟兄姐妹同行,祈願饒家真實面對已被掀開或可能仍潛藏的罪惡;校園團契掌權者面對個人軟弱所帶來的傷害、重整結構之惡、建立完善的性騷擾及性侵害預防與因應機制。而我,會為自己的康復負責,走出自己的人生。
 
第二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嘗不好?原以為校園能處理好,對校園滿有信心,竭盡全力配合。誰知道一次次的處理失敗、要求壓抑與妥協早已將信任與關係消磨殆盡。選擇走上法庭與罪惡抗衡是我已經被逼到絕境後的決定,當加害者不服權柄、不願意就範,甚至持續騷擾其他受害者,我知道我不能再退讓下去了!只期盼加害者勇於面對罪的影響,認罪、真實的悔改,行動與悔改的心相稱。懇請各位繼續為此事件代禱,願神的公義與慈愛彰顯。
 
第三位:以下問題是我一直以來的疑問,也不斷感受到校園與饒家對我的忽視。對校園:1.為什麼在第一位受害者向校園申訴後的八個月內,沒有任何公開處理或行動,讓我成為後續的受害者?2.為什麼董事長要以建大樓需要資金的名義,阻止組織公開性騷擾事件,又為何要向我表達「性騷擾沒有性侵害嚴重」的言詞?3.為何校園屢次以饒家身體狀況為由拖延我與饒周芬芬女士碰面說明?對饒家:1.為什麼饒孝楫先生不另尋專業解決身體需求,反而在我不斷表達不喜歡的狀況下,仍繼續要求我按摩到非常非常靠近私處,以及強抱、強吻?2.為什麼饒孝楫先生事發至今,從未向我承認性騷擾、並悔改道歉?3.為什麼饒周芬芬女士在女生告知被其丈夫性騷擾時,僅表達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迴避事實?
 
四、最後
 
我們說出自己的經歷,補上校園對外敘事的另一個脈絡,請校園不需要回覆我們什麼,我們也無需繼續這兩年下來讓雙方都疲憊的溝通。謝謝事件爆發後來自各方的代禱與鼓勵,我們不願具名,請求各位不要以任何形式猜測或探究我們的身份。一方面我們希望保有隱私、在安靜中好好修復;另一方面我們也期待在主內的每一位,都能體認到類似這樣的事正實際的發生在我們當中,即使不知道是誰,都能謹慎地對待彼此,一同在信仰群體中建造彼此尊重的人際關係、以及能夠制衡濫權的機制,預防不會再有下一個受害者。求神親自安慰在這件事裡所有受壓的群體,並繼續禱告、或以實際行動,監督校園福音團契與饒先生的後續行動。
 
 
 
三位姐妹 2019年5月28日
 
 
附錄:事件處理始末(受害女生版本)
 
1. 2016年02月,第一位受害女生出現,遭性騷擾持續到2017年8月。
 
2. 2016年09月,第二位受害女生出現,遭性騷擾持續到2017年6月。
 
3. 2016年10月,其中一位受害女生不堪騷擾向校園主管表達,主管要她隱瞞此事,保留相關證據。
 
4. 2017年05月,其中一位受害女生在知情同工的陪同下向資深同工舉報,但仍沒有任何進展。
 
5. 2017年06月,有幾位姐妹得知,向校園提出申訴,受害女生將事件報知校園總幹事,總幹事受理申訴並開始調查。
 
6. 2017年07月,總幹事與資深同工約談、詢問饒先生,饒先生親口承認有這些行為,表達願意悔改,並寫道歉信透過總幹事寄給受害者與知情的人。總幹事提出「饒先生不能再接觸本人、停止機構工作、卸下機構職分、不能出現在機構辦公室、以身體修養為由申請休假一年」等要求,饒先生也答應。
 
7. 2017年09月,第三位受害女生出現,遭性騷擾持續到2017年12月。
 
8. 2017年12月,饒先生多次違反規定進辦公室,也接服事,造成受害女生二度傷害,知情姊妹群第二次提案訴請饒先生權勢需要全面解除並迫使此事提到校園總部協調會層級處理。總幹事主動調查才發現還有另兩位受害女生,董事長與總部協調會進行第二波懲處,要求饒先生自請退休,並且其他服事全面停止、且不可再聯繫任何受害女生,饒先生也答應。董事長得知此事,並開始介入處理。
 
9. 2018年4月23日,董事長及另一位董事與受害女生之一見面,不只強調饒先生極有可能因生病而無法控制導致此事件發生,更說出此事件的發生是上帝為了解決校園內部問題的恩典,這樣的犧牲是必要的…等等二次傷害受害者之話語,甚至要求受害女生請以大局為重,顧慮饒家狀況及校園重建大樓,不要輕舉妄動,她已出馬必能全力制止饒先生一切惡行。直到2018年5月,饒先生仍不斷違反規定,聯繫受害女生。
 
10. 2018月06月,因為饒先生在行動上沒有明確悔意,為避免其他人受害,受害女生群要求見饒太太讓她知情,並且訴求校園福音團契要在簡訊公開,但都被拒絕。
 
11. 2018年08月,受害女生群再提出要求想要跟饒太太碰面告知此事,但校園仍以饒太太身體不好為由多次被拖延及拒絕。校園內部成立性騷擾調查委員會。
 
12. 2018年09月,受害女生之一向校園性騷擾調查委員會提出申訴。受害女生之一提出民事訴訟。
 
13. 2018年11月,受害女生之一提出刑事訴訟。
 
14. 2018年12月,調查委員會初步調查報告出來,受害女生提出申覆,但饒先生仍未承認有性猥褻的部分。總幹事與該主管為處理不當向其中一位投訴受害女生致歉。董事會全面得知,並決議將饒先生正式解職。
 
15. 2019年01月16日,董事長與另一受害女生見面,談話中皆是以校園和饒家的立場出發,希望能顧慮校園重建大樓的奉獻,不要公開此事。甚至不顧當事人感受,表達出性騷擾沒有性侵害那麼嚴重。
 
16. 2019年01月,受害女生群自行聯繫饒太太,告知受性騷擾的事實,並期望與饒太太見面,饒先生因此才首度告知饒太太此事。
 
17. 2019年02月,受害女生群在總幹事陪同下與饒太太會面,當時饒太太精神、體力狀況良好,不斷為饒先生申辯只是誤會,可見饒先生仍未告知饒太太實情。二位受害女生向董事會提出訴求,在3月底前完成公開計畫並納入受害女生聯合聲明,並經受害女生同意後,5月底於校園簡訊上公開。
 
18. 2019年02月至03月,饒太太多次( 2/4、2/9、2/21、3/12)傳訊息給受害女生們,持續為饒先生申辯,甚至以情感施壓要求受害女生撤告。
 
19. 2019年04月01日,董事會回應受害女生訴求,表示此事已進入法律程序,董事會尊重並靜待法官的判決,之後再確定回應的內容。
 
20. 2019年04月25日,民事一審宣判,媒體意外公開此事。
 
21. 2019年04月26日,校園發出公開聲明。
 
22. 2019年05月,一位董事主動提出與受害女生碰面了解事情原委,受害女生之一在總幹事與知情姊妹陪同下與此董事碰面,但此董事仍婉拒在牧函納入受害女生已寫好的信函,僅承諾會在董事會提案。
 
23. 2019年05月17日,董事會發出公開牧函。
 
24. 2019年05月24日,受害女生最後一次向董事會提出刊登受害女生聯合聲明之訴求。